去年寫的:第二屆的檳島爵士音樂會

如果要以觀眾的人數和現場氣氛來看,這次的檳島爵士音樂會是成功的。

兩晚,觀眾們似乎都被強勁的節奏帶動著,剩至索性從座席上站了起來,原地搖擺,即興起舞,難不聯想到鬧區的踢士哥。

台上的歌手樂手很有技巧地引來掌聲和呼叫,當場觀眾似乎都多被快速的吉他指法牽引,或被歌手的廣闊音域征服,或因鼓手的無影手而不由自主地叫了起來,或又因色士風手的長氣而鼓掌。

當然,台上的音樂人所展現的超人技術是應得到熱烈回應的,但從表面推測,觀眾尚未能在這項盛會上體驗什麼是爵士音樂。

因為這次的檳島爵士音樂會所呈現的多數樂隊,都以演奏Fusion音樂為主。

也許這是主辦當局的苦心也說不定,以香甜順口的Fusion為年輕的一代打開爵士之門,待他們以茁長後,再尋回爵士的根源。

那什麼才是爵士樂?

除了兩晚的音樂會以外,主辦當局也保握此機會,邀請了到來演出的樂手主持分享會及研討會,讓觀眾憑票入席參與。

柯經理在一場研討會中,被問及怎樣的音樂才叫爵士樂時指出,發展至今,已很難再為爵士樂下一個定義。

但如果站在一個“Jazz Purist”的主觀觀點來看,其實很多聽似爵士樂的音樂,都不算是爵士樂。

“有些歌的确以搖擺(swing)節拍為主,但這不足夠說明它就是爵士樂。”柯經理說,通常在開始聽爵士樂時,我們會遇到一種感覺:這到底是什麼音樂?

研討會結束後,老實說我們尚未能明确地知道怎樣的音樂才算是爵士樂,hip hop jazz算不算?就連Nat King Cole的音樂也被歸納為傳統流行樂(Traditional Pop)了。

回到現場,一排少女的八月十五隨著音樂在擺動著,即興的舞步有如踢士歌舞步,強而有力,青春無價,他們擊掌尖叫並與台上的樂手一同洒汗,那是一種成功的互動。

輪到David Gomez樂團出場演出時,現場的溫度才明顯下降,也可說是被調至爵士樂應有的溫度。

他老人家又彈又唱,讓琴鍵上的指頭熟練流走,速度時快時慢,一會兒讓人閉眼傾聽,一會兒讓人不由自主地屏住了氣息。

他在即興間奏內容也頻頻帶來驚喜,可惜並沒因此而引來掌聲,至到他彈至神情激動,半蹲彈奏,或配合樂章尾音而踢腿時,觀眾才因這種視覺效果開始熱烈鼓掌。

他也演奏了披頭四的經典名曲Can’t Buy Me Love,當然是把它爵士化了。這回,觀眾可樂透了,這可能是他的計算。

也許,什麼才是爵士樂已不太重要了,就讓這種源自貧窮低賤的音樂,化上彩妝,再以那種代表著高級有品味的姿態, 吸引年輕的一代(優皮族?)。

只期望他們有一天玩累了,懂得尋回爵士樂的根。讓我們放眼第三屆的檳島爵士音樂會。

Marc Ribot

Marc Ribot是我最喜歡的吉他手。最初在Tom Waits的Beautiful Maladies內聽見他為Way Down In The Hole這首歌玩吉他,尤其是獨奏部份,更是當年我的十大吉他獨奏之一。

Marc Ribot被歸納為free jazz吉他手,與John Zorn,Albert Ayler,Bill Frisell等人屬同一類型。他總是有辦法在對的地方彈奏錯的音符,就是音樂人們所謂的“dissonant“或“clash note“,但又不會讓人覺得刺耳,反耐人尋味,也許他可稱得一是吉他世界內的thelonious monk吧。

你可別認為他是胡來的,因為他的音樂內可藏著深不可惻的音樂根基。

Marc Ribot與Los Cubanos Postizos樂隊的¡Muy Divertido!(Very Entertaining!)是朋友從美國買回來送我的生日禮物。他用他那獨樹一格方式,把所謂的錯音符加在甜美樂章內,把古巴拉丁式的音樂變得不一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