買屋

拍拖12年,他們已習慣了同居生活。他想結婚,但不想強逼她注冊,反正他們都聯名買了屋子,再過幾年才舉行婚禮也不遲。

這是他的想法。若不是政府改變了一項措施,他也不會知道原來這12年來,她懷著他不知道的想法。

他們拿出了存款購屋,打算申請提出公積金的第二戶口儲蓄用來裝修。兩人去申請,但官員告訴他們,情況與之前有別。

“雖然購屋單上有兩人的名字,但非親屬關係就不能一起提款。”

唯一的方式是注冊為合法夫妻。

他認為這是簡單不過的事,但她反對,最後終于坦白告訴他,他不是她心目中的 the one,而且有個男人正在追求她。

晴天霹靂。他追問,但她以“我也不知道,我很煩”來回拒。他回想生活中的小細節,原來炸彈早就被埋下,但線索至今才顯得清晰。

我告訴他我要買屋子時,他告訴了我這個故事。如今政府的措施又換了,恢復了非合法夫妻也可提款,但他們早已分手。

惡夢

為何要把嬰兒放到搖籃里哄睡?

我看著搖籃里的兒子,邊想著這個問題。

因為他們都是經過一抽一插的節奏製造出來的。

我相當滿意自己的答案。

女兒上週才大吵大鬧要買iPhone,現在因為忘了充電而大哭大鬧,不肯上學。熟睡的孩子最可愛,但他們醒來後世界同樣要末日。

我為女兒綁辫子,她扭來扭去不肯安靜下來,眼看兒子翻了個身,我心里暗叫一聲:“慘!”

“bi bi!fi fi 吐血了!”

女友將我從惡夢中拯救出來,但現實,也只不過是另一場惡夢。自從她養了一只狗後,我就莫名其妙變成了bi bi。

“就讓它去死吧!”

我翻過身,繼續睡覺。一切災難,睡醒才講。

3秒鐘的黑暗

我有一項簡單的計劃,但必須要在黑暗中進行。

妳住的公寓電梯內不是有一個電燈開關嗎?那一天我發現這開關時,心里就萌生一個念頭。

我想要在和妳一起搭電梯從3樓下來時把電燈熄掉,待妳受驚嚇尖叫後再亮燈,然後一朵玫瑰就會出現在妳面前。

妳從不曾要求一束玫瑰,而我會反複練習,直到不再害怕那3秒鐘的黑暗。

作文:假如我的父親是許子根

我的父親是個真正聰明的人,不是因為他的博士學位,而是他的理性。

真正聰明的人不宜從政,從政只需要小聰明。有小聰明的人還會保存那種獸性,要從政,就需要靠那一股衝動,因為廣大選民都是非理性動物,需被煽動,就像需被鞭打一樣。

他被巫統欺上頭來時沒反抗,很多人將他說成懦夫,但其實是他高超的理性計算關閉了他的情緒功能。即使選民要他發難,他也無能為力,因為理性計算結果顯示:他需顧及大局,發難反而會造成更大的損失。

但在政治上,所謂的損失,與他的理性所定義的,有一些出入。

今天在報章上看到一張拍到我父親的照片,他抱著一堆文件,正狼狽地要趕上首相的腳步,首相卻淡定邁步。首相能比我父親聰明嗎?一看就知道不可能,因為他的目光中顯露獸性。

父親的政敵說父親像office boy,蓄意賤踩他的男人尊嚴。媒體故意突顯父親的狼狽,讓他在首相身邊顯得矮小。

不過,我以我的父親為榮,以他為榜樣,長大後我也要考取博士學位,但我不要從政。

unhappy hipster

週日沒工作,他醒來後就開冷氣迎接炎熱的一天。

吃完brunch後,他決定練習彈鋼琴,但一章練習曲未彈完,他就改變了主意。聽巴哈,躺在沙發上翻閱雜誌。明明剛睡醒,但睡意又來襲,他馬上坐直身了,放下手上的雜誌,關掉巴哈。客廳恢復一陣寂靜。

“開.電.視.機”他對著牆上那台42吋LCD說。

聲控電視應聲操作,他起身到廚房倒了一杯冷開水, 一口飲盡。他回到沙發,換了數次台,沒有任何節目吸引他。睡意又來襲,他需要的是一杯咖啡,他又走回廚房,站在咖啡機前呆了一陣子。

他最後決定到房間換衣,將iPhone、iPod、iPad和尚未看完的《the secret》收進背包里,拿了車匙就出門。

在coffee bean排長龍點了一杯冰拿鐵後,他幸運地找到了一個座位。吮了一口咖啡,他心情愉快了一些,他從背包內拿出《the secret》,讀得入神。

“ i i i was born in beijing…”背包內傳了黎明的歌聲,他伸手進背包內翻抄出手機,展露了微笑。

我的女佣懷孕了

她告訴我的時候,我腦中只有三個字:不可能!

我停下了筷子,因為坐在旁邊的妻子也停下了筷子。在我開口前,妻子已先開口。

“幾個月了?”
“3個月了。”

我們都靜了下來,沒有一個人再開口說話。女佣呆站在飯桌旁,妻子繼續吃飯,若有所思。她夾起一塊肉,放到我的碗里,我腦中又出現了三個字:怎麼辦?

女佣來我們家工作已3年,母親很疼她,還稱讚她身材和人品一樣好。她平時都不外出,就只有傍晚時陪母親到附近的公園散步。她懷孕後應該會回家鄉,到時誰來照顧母親?

只好請另個女佣了。

妻子又夾了一條菜放到我的碗里,然後望向窗外,小聲問:“是誰的?”